文
韩谨图
王义博
本文授权转载自渡渡鸟妈妈课堂
ID:dodocours
3日,刘烨上传了一段儿子诺一的视频:穿着蓝色运动服的诺一,站在中国爷爷和法国姥爷的中间,爷爷说明了设宴招待姥爷的美意,诺一听后立刻用软糯的法语同传给姥爷。姥爷做个*脸,笑呵呵接受了爷爷的款待和外孙的翻译。
好多粉丝说诺一是中法交流小使者,并且对诺一从小掌握两门语言,能够自在应用,感到羡慕。
亲爱的读者们,并不是只有诺一是文化使者呢。
每一个孩子,都是两种文化结合而生的,甚至四种文化,甚至是更多更多种文化的小合集。他们都是小小文化使者。
而孩子们的妈妈呢,就是孩子身后的家族性格整合运营师。
在孩子来临之际,甚至在孩子孕育的时候,妈妈就像一个接手了古老传承生意的执行官。第一件事情,要先做盘点,看看自己的家底。最重要的家底,就是家族性格固定资产。要盘点清楚性格资产总值,分拣呆账坏账,估算性格的流动资本。
养儿育女是古老传承的项目,不仅妈妈有自己的妈妈,爸爸也有自己的妈妈,往上追溯,孩子的父系母系长辈链条,一直可以倒回远古,历经各朝各代,虽然可能颠沛流离,但没有一环被意外或战争终止过。两个家族系统都足够幸运,才有可能任何一家的传承链条都没有被终止,才有这个结合和基础。细想起来,好一把冷汗,玄而又玄。因此,每一个孩子的天然的性格倾向,来自于两个系统:父系系统和母系系统。
父系系统中,孩子爷爷奶奶幼时的生长环境,个人经历境遇,以及分别形成的价值观、行为方式,会深深地影响到爸爸。因此,要想彻底了解和理解爸爸,就要从对他家族系统的知情开始。说到底,我们所爱的男人,不仅是一个人,而是一个系统,是一组社会关系互动的总和。
这里面有个技术:听故事。这是了解爸爸的原生家庭极好的方式,不仅注意听客观事实,从爷爷奶奶的讲述中听,也从爸爸的回忆中听,还要细细揣摩这些故事中所包含的判断、情感倾向以及背后隐藏的人物性格。
如果爷爷的性格过于强大,做事情喜欢大包大揽,代人做决策,那么,爸爸一方面隐含了这样的性格因子,另一方面也有可能因为从小生活在大树之下,而表面顺从,内心却压抑。
如果奶奶和爷爷的家庭气氛,是女性过于柔弱型的,爸爸可能会在日常时同情女性,但在冲突到来时,可能会变为暴君。因为持久压抑的暗能量,需要突破口。
如果爷爷奶奶的气氛,是女性过于刚强,男性从属一些的,爸爸有可能会懦弱,因为儿子绝大多数刻印父亲,就如同女儿刻印母亲一样。
这些性格成因,基于家族故事的分析,还和爸爸的受教育程度,读书的广阔度,工作的经历,个人成就等相关,变量很多。此外,还要结合妈妈和爸爸在一起后的生活经历来分析推论。但是成长之后的变量对爸爸的性格和习惯的影响,比他小时候在自己家庭中形成的惯性要小得多。
对母系系统的分析,一如父系系统。
“我知道了先生的家族系统中,他父亲脾气急躁,易怒,母亲常年累月的压抑,因而脾气古怪,不易沟通。我自己家也是,从小父母对我控制很多,我又比较外向,所以我反叛,暴躁易怒。那我能够怎么做?”
大家知道这是个多么普遍的问题吗?我曾经在微博上收到此类私信,多达数百封。
有问题都是好的。问题一经提出,已经是对浑浑噩噩,随波逐流的生活的一种警觉。有了警觉的前提,就可以推动问题的转化。即使是负面的、阴郁的、暴烈的力量,也有可能将其转化,正如落差大的喧嚣极速之水,可以发电,可以为我们所用。
所有的问题,因其天然的冲突力,都能成为充沛的能量来源。问题一经提出,就产生了一种势能,让我们和孩子有机会从正反双方面收到给养。
在这个过程中,我们要和精明的农夫一样抉择。收玉米,农夫不会把秸秆和根部带回家,而是把玉米棒收回去就可以。秸秆的命运,自动化发达的地区,会被直接粉碎还田。落后地区,会直接在地里烧掉,秋天广袤田地里浓重的烟气往往由此而起。
生命也是。在家族系统中,每个个体生命,长长的一生,都会产生很多玉米秆子。这是需要粉碎还田的,用不着惋惜,用不着为“爸爸性格暴躁,控制欲强,很难沟通”而认为我们和孩子就一定走不出这根“秸秆”。
我们只需要,摘取秸秆上的玉米,“所有的秆子上都有玉米吗?”都有,亲爱的,一定都有。否则,从古到今长长的代系怎么能够延续过来?如果没有玉米结出来,就不会有种子,不会有下一代。
所以“虽然爸爸性格暴躁,控制欲强”,可是,他就是用这种力量顽强支撑了半生,度过了饥饿年代,扛住了下岗风波,尽了沉重的责任。
这些收成和种子,就是我们在了然了要粉碎掉的秸秆是什么之后,给孩子的精神财产。
什么是生命的“玉米”收成?
就是人物和家族的正面历史。
当长辈和我们略微沉重地讲述,他们曾经获得的机遇,做出的努力,得到的成果,人性的抉择,面对困难的坚忍,对朋友的真挚……一切闪闪发光的玉米,都是家族性格系统的固定资产。
如果想要孩子承继家族性格中的养料,那么我们就要提炼、解读,甚至创造出家族正能量历史,绝地求生的历史。妈妈的这个家族性格运营师的做法,可能会为家族未来几代的兴旺创造条件。
下面举一些例子,我自己盘查清点家族性格的过程,都是碎片,已经成为我的性格仓库稳定的存贮,也会渐渐会建成孩子们的性格仓库的母系部分。这都是从小听到的身边各种长辈“讲过去的故事”。
”
“那些年,挨饿啊,我不到十岁,每天想着怎么去给卧床的妈,找点吃的。夜里,我悄悄起身出去,涉过小河,到甜瓜地里,匍匐前进,等着看瓜人的烟斗不再闪光了,就一只只摸住大一点的瓜,塞到脱下来扎紧紧的裤腿里,裤腿挂在脖子上,还要趟过小河,黑灯瞎火的不小心一下子踩在深处,装满了瓜的裤子,漂在水上,像救生圈,我像一条狗一样,仰着脖子,扑腾出去,到了家里,骄傲的把满裤腿的瓜倒出来,给妈吃。”
这些百听不厌,有点传奇的苦难经历,以及变通的行动力,会带来突破常轨的力量和勇气。
我姥爷说:“你的老太姥爷,就是我爷爷,年轻时候,真是一流的人物,乾隆爷到本地巡访的时候,他为了百姓,在皇帝轿子前,打着滚儿,告过御状。冒着生命危险,帮本地解决了个大问题。我父亲,就是你的太姥爷,有8个儿子,我是老五,他待人以诚,交到很多朋友,从河北到沈阳的沿途白手起家,开了很多家生意,名号叫:增盛发,是我三个兄弟名字上的字合在一起的。生意很成功,然而我父亲说,一个家里,真正的生意只有一种,就是读书。所以,我们八兄弟都读书。”
姥爷这支的后人,确实都敢说话,都有血气,在大是大非面前,都不缩头。
我童年跟姥爷和后姥姥一起长大,直到八岁。那时,我的亲姥姥已经去世了,我的第二个姥姥,虽然与我没有血缘关系,却视我如己出。他们四十来岁组合的家庭,没有子女,他们像父母一样抚育我,宠爱纵容,很少管教我,就是讲故事,读书给我听。姥爷爱点评书中的人物,和他自己的经历相结合,一点点灌溉我的认知世界。
他们是我见到的最恩爱的夫妻,一直到临终,都彼此相爱,为对方着想。他们的关系,是我在世界上体会到的,最早的明亮和温暖。我从此体会到,而且也会传递下去:爱是生命真正的归宿。
我获得的这种明亮,是以舅舅、妈妈和姨的童年缺失为代价的。不过长大后我也明白,如果姥爷不和姥姥离婚,他们的童年也是缺失的。他们的命运就是父母不相爱。这不是通过保全婚姻的形式感就能弥补的。所有这些,都是有机的家族营养。当子孙后代,有了抉择错了的婚姻,能够从姥爷身上汲取变动的力量,和重新去出发的力量,也是一种弥补的自由。
“我小的时候,经济很差,我爷爷的生意已经被内战,闹日本,给哥们兄弟分家,散尽了。我妈妈只好去富人家做奶妈,养活我,她带着我到富人家,给我喝粥末,却把我的奶给富人的孩子吃,我拼命哭,有一次,我妈生气了,她把我压在被子下面,想不让我哭出声来,我险些就给压死了。”
这段故事,妈妈特别爱说给我听,这段她还没有记忆,是我亲姥姥在后怕中不断重复给她的故事,构成了妈自怜的部分,她也特别怜惜自己的妈妈:
“你姥姥第一次坐火车,她不识字啊,从来没有自己出过门,在火车上她去厕所,结果,停车的时候,被列车员锁在里面,她不知道怎样出去,在厕所里惊慌失措,当时我还被她放在座位上睡觉呢,直到过了几个小时才被发现。她得多害怕啊。”
从此以后,我也是,对火车,飞机上的厕所开关装置,一直有一种特别的